呦呦鹿鸣

以星辰之名,赴山河之约。

【启副】番外一

张启山自从翻出那枚印章后,成天带在身边。张副官从最开始的尴尬丢脸害羞,从到后来也就麻木习惯无所谓了。


反正请柬下去谁都知道了,再遮遮掩掩的又有什么意义……欲盖弥彰、此地无银三百两能很好地诠释他的行为。


不过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。


最初来询问张启山的那批人,更多的是看请柬上的印章如此,想要讨好他去准备一份新婚礼物罢了,并不单纯是想避开这所谓的店。


后来那些人便被张启山一一敲打了一遍。


这印章哪里是千金能换得的?那可是他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亲手刻的。


粗糙?


呵,懂个屁。肤浅,只能看到表面。


你以为你收到的只是一封信一张名帖?呵,天真。


那是一份狗粮。


张启山用着舒心,但一直很好奇那印章到底是什么时候刻的。


可小副官嘴紧得很,每次待他问起都是拿其他事打岔。


“佛爷,刚刚放在您桌上的文件很是要紧,务必要细看。”


“佛爷,今日属下巡逻,先告辞了。”


“佛爷,我好像听到八爷在楼下叫您。”


张启山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。


这副官从前无论自己问什么都是规规矩矩老实交代的,如今倒是学会这套了。


不过转眼他又无奈一笑。


那又怎么样呢,他宠的,也是他想看见的。


副官的一点点变化,就说明已经开始对他的感情更加信任了。


又一次,副官和手底下的新兵过招,张启山忽然来了训练场。


这是两人婚后,张启山第一次来这。


所有的新兵看着那个穿着军衣面容冷峻的男人,脸上都浮现了兴奋的神色。


刚来就能见到传说中的佛爷啊,那可是佛爷。


副官还在教训那刚对过招的新兵。


“为什么最后一下收手?既然是训练,你就要把我当成你的对手,你的敌人,而不是长官。你要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打倒我,否则他日上了战场,任何的心软和犹豫就可能要了你的命,明白没有?”


“是!”


许是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门口,副官也转看去,在见到张启山后立刻立定行礼。


“佛爷。”


他向来公事和私事分得清楚,在外从不拿自己夫人的身份说事,自然,也一向和大家一样叫着佛爷,不失了尊敬。


只是……私底下依旧叫着佛爷改不了口,张启山对这事还是很气。


“嗯。”张启山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。


“佛爷!”所有的新兵跟着副官恭敬喊道。


张启山向他们微微颔首。


“佛爷,您今日来可是有事?”


一般张启山是不会到这处来的,这儿从来都是听命于张副官。如今上司亲自来……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。


但偏偏,张副官从自家佛爷的笑里读出的就是他只不过是来看看而已的。


至于看什么……


呵,谁知道。


“你们继续,我就是来看看副官是如何练兵的。”


那些与佛爷副官出生入死过的亲兵——哦,明白了,佛爷就是来看张副官的。


笑话,难道还以为佛爷是来看自己的吗?多大能耐啊。


张副官能说什么?只能继续和新兵过招,指出他的动作错误之处。


很快,新兵又开始新的一轮练习。


“很久没有松过筋骨了。”一直在一旁安静看着的张启山走到副官身边。


“佛爷是要赐教吗?”副官忽然有些激动,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,这一刻,他的眼里似乎是闪着光的。


张启山一愣,笑道:“怎么,想和我打一场?”


“想!佛爷常日里忙,只在多年之前指点过我几招。当然还是想的。”


小副官的要求,张启山不可能不应,只不过这次,他没有马上应。


“可以,不过我可不免费陪练。”


“佛爷想要什么?”


张启山凑近副官耳边:“你告诉我,那个印章的事儿。”


副官心里狠狠纠结了一下,随后瘪了一张嘴嘀咕:“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,佛爷您要知道那些做什么?”


张启山笑而不语。


权衡之下,他当然不会选择错过张启山的指点。


两人解开最外边的军服,一旁的亲兵接下后退到一边,空出了中间的场地。


操练新兵的那些亲兵一看自家两位长官要过招,一个个兴奋得不行,连忙招呼着自个儿手底下的人一同去看。


这机会可难得。


两人出招皆是拳拳带风,落到实处,不遗余力,看得周围的人激动不已想要叫好,却生生止住。


两人本就是点到为止,张启山又有意指点,旁人看不出,实则手下力道已经收了几分,出的招式皆是他不曾见副官用过的。


副官记招快,一遍过后就能解招拆招学以致用,张启山早在第一次教他时就察觉到了这一点,但时隔多年再次对上依旧赞赏不已。


原本是可以完美收手,但张启山忽然提前做出了收招的动作,副官见到一愣,下意识就停止了动作。


可谁料到,佛爷竟是摆了他一道做了个假动作。这一下可是来不及挡了。


副官已经做好了挨上一脚的准备,张启山却在最后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,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收回了脚,轻轻一掌拍在他肩膀上。


周围的所有人开始鼓掌。


副官败在张启山手下倒没什么觉得尴尬的,尴尬的是他犯了一个不久前才训过手下的错误。


张启山向拿着衣服的亲兵伸手,却是接过了副官的那一件,先披在了他身上。


副官习惯性地伸手穿好,然后乖巧等着佛爷扣扣子。


这是最近被养出来的习惯。


现在每天早上,副官都醒得比张启山迟些,张启山就会帮他穿衣服,而且是不许他自己动手。


“……”张启山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笑了,开始帮他系上扣子。


本是想着副官脸皮薄,在外头他就收敛些……现在可怪不得他了。


见张启山的笑,副官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,原本就尴尬,如今更是憋红了一张脸,想解释却又开不了口,想后退自己动手张启山却拉着衣服不让。


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张启山淡定地为副官整理了衣服后才自己穿上了外套。


那些新兵有些刚来长沙,并不知道副官的另一个身份,看见这场面自然目瞪口呆。


这做属下还能有这优待?


等到以后再问起,才知道这不是属下的待遇,而是夫人的待遇。


副官原以为张启山会因为方才的事训他明知故犯。但张启山半点没有提起,而旁人根本没看出副官最后那一下是要收手的意思,自然不知道那副长官心里有多少尴尬。


副官倒是忽然理解那个新兵了。道理自然懂,可是在面对的人是自己无法下手的人时,犹豫是必然的。


就好像当初佛爷对他动手时,尹小姐让他还手,他却不愿。


可佛爷方才分明也是放了水的。


最后那一脚他还是停下了,若是用了全力,必然是收不住的。


想到这儿,所有尴尬劲儿被一阵欣喜取代。


张启山一直等到所有人训练时间结束,才和副官一起回府。


“在训练场答应我的,副官没忘吧?”


张启山饭间和在书房时,完全没有提起这事,副官还暗自庆幸佛爷许是忘了。


谁知洗了澡上床,佛爷这才开始算账。


“佛爷真想知道?”


“想。”张启山半靠着床头,将人搂在怀里。


“佛爷还记不记得,我当上副官的那一年您生日吗?”


“是那时候就要送的?”


“嗯……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刻好了印章,本来是想送佛爷这个的,但、送来给佛爷的礼单是经过我手的,看见上面那么多好东西,忽然就觉得送不出手。”


“你那印章材质也不差,怎么就送不出手了?还是你亲手刻的,多有心意。”


副官摇头:“怎么能一样呢?料子是好,可惜我刻得不行,字丑,也不会刻,那时候太自信了。我刚进军营,没什么钱,早知道请师傅就不会被糟蹋。”


张启山沉默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:“你那时候没钱,那后来的钢笔是怎么送的?”


“……”张副官愣,忘了这事儿了。


“我猜猜,是不是某个傻子,当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才去买的?”


副官从来不开口向谁借钱,自然只能用这法子。


“佛爷您怎么知道?”副官一惊,立刻抬了头看向张启山。


“后来你想去赎的时候,却发现被转手卖了出去。年纪还小,什么都不懂,没跟老板说好会去赎回来,因为这事儿,还偷偷哭了一次?”


“佛爷……”


“你也不看看,当的哪家店铺?九爷家的铺子,张日山的名字,可不就是新上任的小副官?九爷后来去时恰好见着,就把这玉佩送到了我这儿,还问我是不是这小副官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,我怎么还能不知道?”


“……”副官变得越发尴尬。


原来还让九爷知晓了。


“当时想给你个教训,以为你遇事儿不知道找长官还不知道找哥,非要自己扛着,所以也没还你。没想到是因为一个礼物。旁人送的和你送的哪能一样,他们是为了巴结讨好才送点好的过来,你犯得着吗?”


“送佛爷的,自然是要最好的,哪里是光心意就够了。”


“你啊…那玉佩是你当年唯一带着的,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敢去当了,明日拿回去,以后可不许了。”


“既然到了佛爷手上、就送给佛爷吧。”副官心情显然好极了,摇头,“本就是该给您的了。就像佛爷赠我的二响环。”


“……”张启山低头在怀里人的额头上一吻,半晌温声,“真是呆瓜。”


“我才不呆!”副官小声反驳,“倒是佛爷,您怎么就非得问那些陈年旧事呢。”


当然,他没想得到什么答案,可张启山这次却思考了片刻,十分认真地给了回答。


“对你来说可能是陈年旧事,但对我来说是一种遗憾。我想知道和你有关的所有一切,已经很迟了,不想再错过。”







本来是个一千字左右短篇,结果越写越长了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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